“一名优秀的卡师，可以在卡面之中构造万事万物。微小如一把细沙，恢弘若卡星环，都是可以在卡片之中缔造的。哪怕是最普通材质的卡片，在卡师手中亦是变幻莫测。”

“卡是神奇的！他并非死物，优秀的卡师能创造出远比卡师本人更加细致和耐心的卡片，那是大道仁慈的造物，也是卡师对自身实力的证明。”

陈程很不想打断他的长篇大论，但看他对卡的感慨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若是不打断，不知要听多久。

“你这些话就没个重点吗？没口子的大说特说。”

卡神身后的大乘巅峰都闭上眼享受地倾听着，闻言都怒视陈程。

“你有什么资格对卡神大人指手画脚？不过是个不到巅峰的小子。”

“卡卡琼-圆-罗-修斯，你是怎么做事的？竟然没将他格杀。”

身穿生物战衣的卡师反驳道，“你行你上，七八个人连个神佑者也搞不定。”

卡神很沉得住气，“卡的特质本就有这许多，不懂卡的人才会觉得琐碎漫长。”

“如果说上许多细枝末节，无足轻重的东西也能叫懂。那我也能说，说卡讲道叹人生，三言两语讲病征。貌似穷尽天下理，夜半细思方所疑。”

陈程负手身后，“不怕你不要脸反悔，我实在听不得你没有重点的胡言乱语。”

“听好了。卡的本质是包容。你前面说的所有内容，都逃不出这两个字。也正是因为卡的本质是包容，你才能制造卡星环来束缚卡环星，是卡环星的天道允许你成就浮世，你却反过来束缚了母星。真是讽刺啊。”

卡环星的天道包容了一切，但卡神并不明白卡的内核。他全心全意钻研着技术。按蓝星天道的说法，就算从前的诸神里有天启境的相关大道的强者，也没做出过卡星环这种东西。

说了这么久，卡星环是个什么东西呢？

卡星环是卡神给母星取名卡环星的由来。从外部看，卡星环是一道又一道覆在星球上的封闭圆环。但在陈程的神识观测里，每个卡星环的内部都是能望见天的一片天地。

系统给陈程描述是这样的。卡星环是卡环星能用本土资源能养育千亿人的关键。千亿人中有一半以上是没有卡师资质的凡人。

这样量级的凡人在卡修的世界里只要勤劳肯干，买房娶妻生子，虽有辛苦，却不至于是个险阻。

这样的介绍可以说是很有人文情怀的。陈程翻译过来就是，卡星环提供了足够大的空间，因而卡星的地价并不贵。

地价不贵的情况下，更不用怕资源紧张了。

以卡神的实力，只要资源循环利用系统做的还凑合，他每天花一段时间从虚空中攫取的力量可以转化出巨量的生活能源。

当然，天道最后补了一句。

能做出卡星环只代表他在技的方面走的很远，却不能代表道的高低。昔年的蓝星并不缺乏资源，不需要如此逼仄压抑的精巧装备。

卡神不语，数之不尽的时间里，他创造出了太多类型的卡，不知不觉就站在了卡星的至高位置上，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人和他论道了。

无数凡人的生存压力和责任心促使他一门心思地投入应用研究，横竖两层卡星环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

这导致他忽视了卡牌的本质。

不是创造力，而是包容。这个道理明白的太晚，他心里忖度着。

在他的带领下，他的徒子徒孙很少有哲学家或者政治家，通常都是卡牌设计师和卡牌战士。

这个道理对他琢磨的技巧有帮助吗？很小。本来制卡就无时无刻不在使用包容的特质了。

但这对他的大道进境有很大的帮助。

“是老夫输了。既然如此...”

“等等。”

陈程即将绽放的笑容僵硬了。

忽然出现的声音随着人影的出现消失了神秘感。

一个身穿古朴长袍，柔眉俏目，一点朱唇莹莹水润，唯有表情冷淡漠然的女子踏虚而现。

“我叫颜絮，是个卜者。”

“说点有用的。你是什么职业我不太关心，看起来你也不是卡环星的人。”她自报了姓名，陈程也就想起卡神说的颜絮了。

是个术士。

从身上的大道气息来说，不像是卡环星的本地人。

“我猜你用那张手机卡也拨通不了电话，对吗？”

陈程摊手，“我猜你的年龄不像看起来一样是19岁，至少得有1900岁了吧？”

“......”

颜絮愣了愣。

占卜了十几次，没出现过这个画面啊。

“卡神大人，您觉得呢？”

卡神直接道，“你的电话卡真的拨不了吗？”

陈程扬眉，“我说句不好听的，她既然不是你们卡环星的，来阻止我们融合就是在挑拨。你明着听信，以后三颗星球只怕不好相处。”

少女颜絮冷漠的表情没融合一丝，“你连一个问题都不愿意回答，以欺骗的方式融合三星，这是愿意好相处的吗？”

“不管怎么说，刚才卡神已经认同了三个问题。你一个外人，不值得我验证。除非你能拿出点像样的条件。”

雁过拔毛！别说颜絮只是个大乘，就算是化神，也得薅出点东西来。

“可以请我占卜三次。”

“你算了吧。你站出来到现在，我都没看出你占卜厉害。换点实惠的。”

“说我算的不准？你可以先免费体验一下。”

“好好好，很有自信。你都能算点什么？”

“万般皆可。”

陈程朝着顾衣李潇然等人投出目光，“有没有人想问问题的？”

李潇然先看顾衣，见对方不语，方道：“你问吧。”

“好吧。”陈程早有准备，“请问，那颗星球上，最强的神只什么时候苏醒？”

女孩星眸打量着蓝星，嘴巴动着，却是无声。

两个呼吸后。

她口鼻溢血，气息奄奄。

陈程吓了一跳，他可没想过借这占卜把人解决掉。

就看这个症状，估计是占卜的太实诚了，被狠狠反噬了。

颜絮从戒指里摸出一个乌龟摆件，握在胸前。

平复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换个问题，涉及层次限定在浮世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