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桉抬腿朝何照野的小腿上踢了一脚，“我哥走了。”

何照野抱腿单腿跳，摸着自己的疼痛小腿龇牙咧嘴，“你行！谋——”后面的话止于嘴中，没有说出来。

谋杀亲夫！！

一瘸一拐地追上前面的两个人，“等等我，乔桉你踢我一脚还不扶我！？你心愧不愧疚？！”

乔桉回头看他，“就不扶，你吃我雪糕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了？”

前几天乔桉感冒又碰上生理期，可小姑娘贪凉吃雪糕，何照野只好管着她，不让她吃。

这事都过去好些天，乔桉还是过不去。

腿上的疼痛减轻，他追上去一把揪住乔桉的后衣领，把她从秦望身边移开。

“你这么大姑娘，和你哥保持距离懂不懂，你不怕你那个神秘的小嫂嫂吃醋？”

“是哦！”她对着何照野眯眼笑了一下，“还是你厉害，想得真周到。”

何家的司机在车站外等待了好久。看到人回来，主动打开车门。

车子驶出车站，最后汇入车流。

秦望歪头盯着车窗，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高楼大厦，这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

“对了，我妈妈说你要是不想回秦家的话，就先住在我家。”

他没回头，嗓子里发出淡淡“嗯”的一声。

乔桉是秦望小姨家的妹妹，比他小一岁。秦望的妈妈是家中最大的，小姨排行老二，还有排行老三的舅舅。

不过小姨和小姨夫经常在外地做生意，家里只有乔桉和照顾她的阿姨。

所以她从小就经常跑去何照野家玩，两人青梅竹马一块长大。

后来何照野上了初中和秦望成了朋友，那时也才知道他是乔桉的表哥。

秦望最后也没住到乔桉家，找了家酒店住下。

晚上，何照野喊上朋友们出去聚一下，毕竟秦望都好久没有回来。

他坐在包间的单人沙发上，不言不语，一直盯着手机看。

过来玩的朋友有些是初中就认识的，还有一些高中的，没来得及认识他就转学去了青城，所以叫不上名字。

“望哥这么久没回来过，兄弟们都很想呢！”秦望看着面前的男生，他不认识。

悻悻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因为明天还要去墓园，他今晚没沾一滴酒。

待了一会就找理由离开了。

翌日，早晨气温低。

秦望抱着一束康乃馨从出租车下来，刚下车就看到了秦怀远。

男人喊他，“小望！”

秦望轻轻点了点头，父子俩一块走进墓园。今天是秦望母亲的祭日，他不想和秦怀远闹得不好看。

他把怀中的花放下，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一句话都没有说。

脸上没有表情，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枯树桩。

三年前的今天，秦怀远在饭局上喝了酒，说什么也要陆晴去接。

陆晴在去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后来秦怀远就戒了酒，一滴不沾。

好像戒了酒，陆晴也回不来了。

秦怀远弯腰把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前，“我们来看你了，一切都好，你放心吧。”

从墓园出来，秦望从头到尾除了那个“嗯”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秦怀远拉住秦望的胳膊，“跟爸爸回家吧！”

秦望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这是今天第一次认真看自己的父亲，满脸的疲惫，和之前相比苍老了好多。

“我知道你怪我，我们好好谈谈？”秦怀远满眼歉意看着比自己高出好多的儿子，“算爸爸求你！”

这两年秦望长高了好多，肩膀宽阔了好多，这一刻，秦怀远意识到他长大了。

秦望的心软了一下，不管中间有多少误会和不和，再怎么他都是自己的父亲。

他点点头。

秦怀远看到秦望答应下来，略显疲惫的脸上挂上了笑。

秦怀远的助理看到秦望后，眼中出现了一抹惊喜。

张特助连忙拉开车门，秦望看到了张鹏，对他点了点头就坐到车里。

等到了市区，时间已经接近中午。车最后停到一家私房菜馆前，这家私房菜已经开了好多年。

是陆晴生前最喜欢的一家餐馆。

服务员看到秦怀远，自觉地带他去了小包厢里。

秦怀远：“老样子。”

不一会，一桌的菜陆陆续续的端上桌，秦望看着所有的菜，都是陆晴喜欢的菜。

看刚才的服务员的反应，秦怀远应该是经常来，而且每次都是上陆晴喜欢的菜。

秦望有些惊讶，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秦怀远尴尬地笑了一下，“常常自己来，每次来都把你妈妈喜欢的菜吃一遍。”

他拿起公筷给秦望夹菜，“你很久没吃过了吧，我记得你和你妈妈口味差不多，你应该也爱吃。”

秦望鼻子有些酸酸，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你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且还有了孩子，你不是很爱妈妈吗？”秦望质问，语气带着不可察觉的哽咽。

他为妈妈感到不公，凭什么妈妈浑身是血躺在冰冷的马路上，而他就要和别的女人结婚。

秦怀远放下筷子，深深地叹气，“我很爱你妈妈，现在也爱，从未停止。”一个已经步入中年的大男人竟红了眼眶，“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就不会出事。”

“都怪我。”

秦望低声嗤笑，情绪十分不稳定，“你在装什么！你新老婆都娶到家了，孩子都大了，你不觉得你说这些话很假吗？”

“不是！我和你孙阿姨是个意外，那天我梦到你妈妈，我太想她了，她走后我第一次喝酒，我喝多了所以就……”

后面的话他没有讲下去，好像都是因为喝酒。一次喝多了，让他失去了妻子，也让秦望失去了妈妈。

又一次喝多，他做了背叛她的事情。两个月后，孙婉拿着孕检单来找他时，他当场就给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他真混蛋。

他让她把孩子打掉，但是孙婉说她身体不好，如果这次打掉孩子以后就很难做妈妈了。

秦怀远捂着脸，抬手又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最后答应了让她把孩子留下。

他说，不管以后孩子是男是女，秦家的一点东西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会是秦望的。

孙婉答应了。

把他接到秦家的第一晚就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