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香鬓影
作者:江酒还卿 | 分类:现言 | 字数:34.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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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傻了
丁岩见淮安突然没了声,赶紧摸着黑寻着推车滑下去的地方去找,也许是太心急,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去找人,一个没留神,整个人都滑了下去。
跟着他们一道来的也就百来号人,其他的都跟着宁飞星回大队伍了。
这两个人都滑下去了,其他人也站不住了,纷纷点燃了火把去找。
“丁少爷,你没事吧?”一个三十来岁长得膀大腰粗的男人探着身往下问。
下面半晌吆喝了一句:“没事,你们快下来,搭把手。”丁岩也是被摔昏头了,一时半会儿才缓过神,他抽出袖中的火匣子坐在树旁打开看四周,发现那陈旧的手推车就在不远的位置。
上面的人这回谨慎着下来了,给丁岩搭了一把手,丁岩接力站了起来。
再往车的方向走:“秦……”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顿了顿,“喂,你人呢?”
回答他的是其他兄弟路过草丛的悉疏声。
“不会跑了吧。”
丁岩立刻哼了一声:“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也算她本事。”少年人从来轻狂,他朝前面推车那里又走了走,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了粗衣麻布。
只是一动也不动,他当即觉得不妙,快步走过去。
后面的人再喊:“丁少爷,您慢点,黑灯瞎火的危险。”
丁岩走到躺着的人跟前轻踢了一下人。
没反应。
再踢了一下,还是没反应,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淮安正面朝地躺着,前面一寸的地方就是那棵大树。
他把人的正面翻过来,就看到那娇软的面糊了好些血。
有人问:“丁少爷怎么了?”
丁岩:“坏了,撞到脑门了,不省人事。”
后面的人一下子涌过来,围成一团。
“糟了,这可怎么办?”
“该咋个交差啊?”
丁岩探了探鼻息道:“不慌,还有气。”仅五个字就交代了淮安此时此刻的处境,他站起来看了看周围:“把车推过来。”
“丁少爷你要做什么?”还是那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下山,找大夫。”丁岩叹了口气,看来要拖延些时间了,但愿表哥别在那边着急上火才好。
“丁少爷,这三更半夜的去哪找大夫?”
丁岩:“找不到大夫找户人家也行,留几个人就行了,其他人老计划绕着山路走。”
“那你们呢,丁少爷?”
“看天吧。”丁岩的语气说得颇为惆怅。
下了山,丁岩顺利找到了一户人家。
敲了门几下。
屋里有人问:“谁啊?”是个老妪的声音。
“求救的,我这里有人摔伤了脑袋,想借住一宿。”丁岩道。
老妪很快打开门:“借住可以,抢东西我家没有。”
“我们不抢东西。”膀大腰圆强调。
老妪侧了侧身,示意让他们进去,还一边说:“几位别见怪,许多年前我亲眼见过强盗,抢人家东西。”声音又老又沧桑。
屋子里漆黑一片,膀大腰圆纠结道:“老太婆你不点灯吗?”
老妪:“哦,差点忘了,”走进屋,“老婆子我七老八十了,眼睛已经半瞎了,用不上了。”又是一阵稀疏声,灯——亮了。
是煤油灯。
空荡荡的正屋就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板凳。
“受伤的人伤哪了?”老妪忽然想起来。
“哦,摔到头了,昏迷不醒,请问这里附近可有郎中?”丁岩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回答。
“荒山乡野之地哪会有郎中到这儿?怎么摔的。”
丁岩:“从山上摔下来。”
“哦,旁边有间空房,随我来吧。”老妪慢悠悠的往旁屋里走。
丁岩看到了一双小脚正慢慢挪动。
等把人放到榻上,丁岩忽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自己跟这个本来就无所交集的女人竟在一处,他心底恒生了一种共患难的感觉。
不一会儿,老妪端来一盆热水,用来清理伤口。
此时淮安的额头已经肿起了个包。
不过还好,只是一道很小的伤口,大概食指大小。
如果她明天能醒,他们就不必找郎中,毕竟找郎中容易暴露身份。
第二天,中午十分,丁岩松了口气,淮安醒了。
只是,醒的方式很特别,一睁眼看到他,就放声尖叫起来,整个人立即坐了起来,然后跳下床,鞋也不穿,开跑。
拐弯的时候差点撞到正端着饭食的部下。
“回来。”丁岩急了,追着跑出去。
到了院里,淮安就被其他几个人拦下。
她看着不断向她逼近的人,慢慢后退很快又感觉到身后有阻碍,惊得她恨不得跳起来。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呜呜呜。”淮安竟然捂着脑袋哭了起来。
老妪从隔壁厨房出来:“什么,小姑娘,你说什么?他们是坏人?”苍老起褶子的脸上立刻严肃起来。
丁岩张了张嘴,就又听到淮安说:“他,还有他们?”
其他几个人互相对了一下眼神,丁岩蹙眉。
一只鹅不经意间进入众人眼中。
“大白鹅!好白好胖的大白鹅?”刚才还嚷嚷着坏人的淮安突然面上又是另一只试探疑惑的表情,她慢慢俯身,摸了摸大白鹅的身子,触感柔软舒服,让淮安一下子爱上,瞬间抱着大白鹅的脖子又蹭又亲。
正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
老妪语重心长道:“该不会摔傻了,你家这位小姐以前这样么?”
“不太清楚,只是她应该不会抱着只臭鸟又亲又蹭的。”从小也算是养尊处优的丁岩被淮安这一幕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老妪强调:“这是大白鹅,不是什么野鸟!”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丁岩捂脸实在不忍直视秦淮安这傻样,而后雇主勇气走到淮安身边蹲下问她:“你记不记得我是谁?”
“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下一个字,良久淮安才道,“我不知道你叫丁岩……哦!”淮安眼睛瞬间变亮,一派脑门,瞬间痛到大叫,“你叫丁岩!”
丁岩黑线……
“那你是谁?”他再问。
“梓氛。”淮安抱着鹅脖子认真道。
丁岩蹙眉:“梓氛是谁?”
“梓氛是淮安的字。”淮安思索的专注。
膀大腰圆:“丁少爷,这是摔傻了?”
“傻了,又好像不傻。”丁岩如实道。
膀大腰圆:“到底傻不傻?”
丁岩:“你不会辨别吗?”
膀大腰圆双手抱胸:“我看傻了一般。”
丁岩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淮安瞬间接话:“好什么?”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鹅,不如买来吃了,你觉得怎么样?”丁岩觉得淮安需要补补。
“吃了它,那我不也变成鹅了?”淮安一脸天真无邪,丁岩瞬间语塞。
老妪在这会儿发了话:“这鹅等着下蛋呢,我不给杀,要补身子前面有条河,里面鱼虾管够。”
丁岩:“……”
膀大腰圆:“……”
一群人被老妪赶着抓鱼,只留丁岩一人看人。
淮安一个人在屋里逗着鹅,老妪走了进来,见丁岩不在抓紧时间问她:“小姑娘,他们是什么人?”
淮安认真想了想:“他们是谁?我不认识?”她本来就不知道他们叫啥。
老妪闻言确认了什么,便不再问了。
丁岩恰巧在这时候走了进来,还咳嗽了两声:“婆婆,跟你商量个事,我们可能要在这多住几天,你看能行个方便。”
“晚上在正屋搭个地铺也能住人。”老妪说的也极为诚恳。
丁岩嘴角勾起一抹笑来,眉毛挑了挑,决定留老妪的活口。
淮安摸着鹅头,约摸越喜欢,十分专注。丁岩不敢想象淮安到宁家,或者回赵家的日子。
傍晚,一群人在河边收获颇丰,鱼虾应有尽有。
淮安见了馋的流口水,拍着手说要吃鱼,那一脸的憨呆样。
丁岩捂脸,恨不得不认识她。
到了吃饭环节,某人直勾勾的盯着跟前的炸小鱼,一把抓起来猛啃,嚼了几下就吞。
然后就被鱼刺卡住了喉咙。
“咳咳咳……呜呜呜被卡住了……”
众人:“……”
绕是老妪怎么苦口婆心的哄,淮安愣是从吃饭的开始哭到结尾,期间丁岩帮她拔了鱼刺也无用。
半夜,淮安又偷偷摸摸跑出门。
屋里几个人惊醒了却在丁岩的示意下按兵不动,等淮安轻手轻脚溜正屋的门之后,出去到了旁边的厨房,其他人悄悄跟上,就看到淮安在厨房啃馒头……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