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随着几声枪响，柏聿打光了弹夹里的所有子弹。

他让人炸毁了房子，炸出来了那道金属大门。

在一片废墟中，男人身形挺拔，立在雨里。

“继续炸。”

柏聿撂下一句话，让人将炸弹按在门上。

他知道云玫瑰就在这扇门的后面。

——

云窈靠在墙角，醒来觉得脑袋一阵疼痛，她蹙起眉头，睁眼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和风……”

她看见了不远处的和风，轻声唤了一声。

和风听见她的呼唤，“神主！”

他刚迈出一步，一声枪响，子弹落在他的脚边。

纪伯简阴恻恻地笑起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除了他自己，纪伯简不允许任何男人去碰云窈。

云窈撑着墙面站起来，她看见了一旁倒在血泊中的小舒，死的那样凄惨。

“纪伯简，你杀了她……”

“没错，杀了又能如何？”纪伯简一步一步地朝云窈走去。

和风快步上前，从身后扼制住男人的脖子，“纪伯简，你休想动她！”

他想去夺男人手里的枪，没想到纪伯简却直接扣下扳机，朝着云窈开了一枪。

俨然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

“神主——”

和风直接给了纪伯简一个过肩摔，又将他踹飞几米外。

子弹划破空气，直接穿破云窈的肩膀。

好疼……

血迹顺着洁白的纱裙滑落，染红了大片肩膀。

云窈捂着伤口，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肌肤之痛。

是从未有过的流血。

她疼的脸色苍白，身体都蜷缩下去，可怜极了。

和风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发了狠似的捡起地上的枪，不管不顾的冲着纪伯简开枪。

顿时整个地下室都充斥着枪声。

纪伯简在地上呻吟，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和风打光了所有子弹，回过头朝云窈的方向去。

一声巨响传来，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柏聿带着人找来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浑身血迹斑斑的云窈，顿时慌了神，“窈窈！”

男人向她跑去，眼看着就要触碰到她。

“柏聿，你来了……”

突然间，云窈整个人所在的那块地砖开始从中间断裂。

纪伯简阴沉的笑声传来，他用尽最后一口气摁下手里的机关。

既然他得不到云窈，那就让云窈成为他最完美的标本。

和他一起入地狱！

云窈整个人都掉了下去，地下一层竟然是早已准备好的福尔马林。

刺鼻的味道袭来，让柏聿一下子疯了。

“云窈！！”

他一把抓住云窈的手，想将她拽起来。

和风也上前帮忙，想将云窈从药池中拉上来。

不料云窈泡在的水池竟然迅速升起，和风猝不及防被摔下来。

柏聿还没有放手，她拽着云窈的手腕，不让她继续下沉。

等水池完全升出地面，众人都忍不住惊叹。

那不是什么水池，而是一个人形标本储存玻璃槽！

柏聿现在才明白，纪伯简想要的是什么！

“窈窈，不要怕……”

云窈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依旧是那样温柔，“柏聿，我不怕，我会没事的……”

他红着眼尾，隔着厚重的玻璃去触碰她的脸。

“都给我开枪把玻璃打碎！”柏聿一边抓着云窈，一边命令道。

“是！”

众人收到指令，朝着云窈腿部空白的地方开枪，都是玻璃根本一丝一毫都没有损伤。

枪声此起彼伏，云窈的心里却宁静极了。

她偏过头去看向底下乌泱泱的人群，他们身上都带着泥，头发是湿的，都是为了就她而来。

和风被困在这个地方，没有了外界的风源滋养，很快就维持不了人形了。

和她一起从地下升上来的，还有其他几个储存玻璃槽。

福尔马林里泡着的女人面容姣好，只是整个人都没了血气。

她们都生的动人，以一种极为“病态美”的动作死去。

云窈看见了小舒心心念念的姐姐，她是带着微笑死去的，尸体被纪伯简泡在了这里面。

这些，都是纪伯简最为骄傲的作品！

简直是个疯子……

云窈闭了闭眼，她眼里氤氲横生，抬头望着柏聿被玻璃层挤破的手腕，渗出的血迹顺着玻璃滑落。

再这样下去，柏聿的手腕会被要封层的玻璃给硬生生的挤断。

药水已经没过了她的鼻尖，她能呼吸的空气都是柏聿用手腕挡住了封顶的玻璃层。

“老公……”

周围喧闹，柏聿却听见了她的声音。

“窈窈，我在，你再坚持一会好不好？”

他的额头抵在玻璃上，血迹蹭到他的脸上。

云窈沉入药水里，隔着玻璃与他额头相抵。

她开始挣脱男人的手，在她松开的那一瞬，玻璃层封顶。

女人被封在了储存槽里。

“窈窈！窈窈！云玫瑰——”

柏聿狠狠地摔落在地上，他发了疯似的再次跑上去，被几名保镖拦住。

“柏总，你的手腕快要断了，不能再……”

“滚——”

挣扎间，柏聿怀里的那枚红宝石钻戒掉落出来，他冷静了些。

而后捡起戒指不管不顾地在玻璃上划，只求能出现一丝一毫的裂纹。

这些都是纪伯简最骄傲的作品，他将所有的钱与心思都花在了这上面。

所以即便是柏聿用尽全力，也无法划破这层玻璃。

药水里，云窈的眉头紧蹙，她被药水刺激的痛苦，每一寸肌肤都被药水侵蚀。

她想，当初柏聿跳进海水里救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窒息，难受。

就好像……

要死了一样。

“窈窈！不要……不要啊云玫瑰！”柏聿发了疯似的吼着，两只手拼命地划破这道玻璃。

云窈艰难地面向他，隔着厚重的玻璃亲吻男人的唇。

答应嫁给柏聿，是她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她深爱这个男人……

渐渐的，云窈的身上泛起淡淡的红光。

“不要……不要这样……”柏聿被巨大的恐惧所裹挟，望向云窈的眼神里全是乞求。

终于，玻璃上出现一丝裂痕。

柏聿抽出枪，想让子弹击破玻璃。

在玻璃被击碎的那一瞬，云窈整个人都落在了他怀里。

“窈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