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沐在这边等待着段亦然给自己打过来，手机铃声刚响，她就拿了起来。

“……”何沐在等着段亦然说什么，段亦然那头却也是沉默着，一时间两个人拿着电话，都默不作声。

“段亦然？”

“在。”

段亦然听到何沐的声音，突然很难过，不知道以后自己还能不能经常听到何沐叫自己段亦然了。

“很辛苦吧？最近。”

“还好。”

“婚礼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吧？”

“嗯，妥当了。”段亦然极力想让谈话氛围稍微轻松一点，“你什么时候准备啊？”

“准备什么？”

“装傻。你说准备什么，你和章皓白……”

“额……你操心你自己就好了，不要操心我。”

“嘿嘿。”还能开玩笑，何沐的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结婚以后，对周怡倩好一点，凡事成熟一点。”

“我以前不成熟？”

“嗯，不成熟……”

“额……我还以为我表现的挺成熟的呢！至于周怡倩，我妈喜欢就行，我无所谓。”段亦然看着眼前的水杯，想起何沐难过的时候猛喝水的样子。

“……段亦然……”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我结婚，你送我什么礼物？”

“结婚还要送礼物？”

“……好吧，看来啥也没有。”

“你想要什么礼物？”何沐试探着问。

“你送什么我要什么。”

“没个自己想要的？”

“我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你送的东西。所以送什么都行，只要是你送的就行。”

“行吧，说不过你。”

“那是。”

“最近……何建东也挺忙的吧？”

“嗯，操心婚礼的事情，忙前忙后的。”

“好吧。”何沐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她拿着手机发呆，

“何沐，你说，我结婚之后，还可以像现在一样给你打电话吗？”

“我们是一家人，当然可以。”这句话说完，何沐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一直以来笼罩着段亦然的孤独感总是趁着他不防备的时候猛然袭来，现在这孤独感被何沐的这句话吓退了一些，段亦然感受到一些暖意。

“嗯。”他说不出来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结婚是开心的事情，要开心哦！那天不要哭丧个脸。”

“好。”

“那我就不去了，你好好的。”

“好。”

“段亦然。”

“嗯？”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觉得你成熟了。”

“……好事吧。”段亦然想了想，回答道。

“行吧，祝新婚快乐。”

“谢谢。”

“挂了吧。”

“好，拜拜。”

“拜拜。”

段亦然一直等到何沐挂了电话之后，手机里只剩下滴滴滴的声音时，才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

他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美国作家杰罗姆·大卫·塞林格说的这段话：

有些人觉得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孩子。或许爱就是这样，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