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茗刚刚为了赌气一口气点的那七八个菜，当然是没有吃完，为了弘扬中华民族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她让服务员把剩下的下一顿还能吃的菜给他们打包带走。

两人一起走出餐厅，云斯理一手拎着打包盒，一手牵着申茗。一路上很多人都在打量他们，特别是刚刚帮他们点菜的服务员，一直看着他们走到门外，申茗对云斯理说，“他们是不是没见过打包剩菜回家的人，一路上都在看你。”

云斯理摇头，“不是，他们在看你。”

闻言申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什么异常，摸摸脸，脸上也没粘东西，正想转身让云斯理帮她看看后面衣服还不是脏了，云斯理拉住她，“别看了，不是衣服的问题。”

申茗歪着头道，“难道是因为我吃了一顿饭变漂亮了？”

云斯理仔细看了看她的脸，道，“确实变漂亮了，但他们看你，是因为你可以自己走。”

“我可以自己走有什么……”说到一半，申茗忽然顿住，看着云斯理，眼神像要吃人，“云斯理！”

云斯理原本憋着笑，余光瞟到一群人站在申茗身后，神色各异的看着他，符晟也赫然在列。揶揄的笑瞬间变成客气疏离的笑。

申茗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顾不上生气，转身看向身后。

符晟正一脸惊怒的看着她，不，应该是看着她和云斯理。

符晟此时的心里确实是又惊又怒，他好不容易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适应了机构部的工作环境，也说服自己接受了新的工作岗位，今天和新同事一起出来吃个饭，想着和同事们好好相处，做好自己的工作，争取以后还能回到自己喜欢的部门。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都很开心，出来时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也没太留意，正准备离开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怎么都觉得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现在就站在他面前，还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一个是他喜欢到骨子里却决绝抛弃他的女人，一个是差点毁了他的事业的男人，他们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这样的画面灼伤了他的眼睛，一瞬间，所有的伤心、不甘、嫉妒、仇恨、愤怒全部冲进大脑，他两步走在云斯理面前，一拳挥向他的脸。

申茗下意识的要去挡，云斯理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另一只手挡住符晟挥过来的拳头，毕竟是经常锻炼的人，符晟的手腕被他轻而易举的抓住。

符晟想要挣开被抓住的手，云斯理力气很大，他挣不开，后面的一群同事都在看着，愈发觉得颜面无存。

符晟目眦欲裂，云斯理面色冷凝，松开手，“符先生，能否解释一下你的行为。”

旁边的一群人也是一脸疑惑，怎么一句话都没说就开始动手了，再怎么说都是以前的领导，虽然换了部门，但还在同一个公司，人家还有可能做公司副总的，他这是不想混了吗？

符晟冷笑一声，“解释？那云总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和我女朋友在一起？”

这话一出，不止云斯理和申茗变了脸色，围在一旁的环球金融众人的表情也变得丰富起来，不等云斯理说话，申茗上前一步，目光冰冷的看着符晟，“符晟，自己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任的。我在四个月前就已经和你分手了，你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人脸上鄙夷的表情稍微收敛了一些，但符晟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心虚，看着申茗，语气笃定，“那时候你就看上他了吧？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成了你不喜欢我的理由，一句解释都不听就要和我分手。”

云斯理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看一旁的人，他又闭嘴了，这种时候他要是掺和进去，就真的说不清了。

就算他确实早就对申茗有想法，他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他必须替申茗考虑，申茗在这件事里是最大的受害者，但大多数人都只看结果，谁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

他又觉得惭愧，之前还在灵馥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会处理好这件事，可没想到这件事会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他也只能有心无力的在一旁看着。

申茗心里对符晟的厌恶被他一句话激出来，她忍着怒火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分手了，就该茕茕孑立孤独一生？不跟你在一起，也不能跟别人在一起，既然看不上你，也不能看上别人？你觉得我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和你分手？你说那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你还觉得你是为了我好，而我却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

符晟着急想要解释，“我没有……”

申茗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下去，“没有觉得我不该看上别人？还是没有觉得我有错？既然你觉得那件事你没错，那如果下一次我被人撞断了腿，人家威胁你说如果你报警，他就把我另一条腿打断了，你是不是也什么都不说就让人走了，还觉得是为了我好，保住了我一条腿？”

“我怎么会……”

“你现在觉得你不会，你怎么知道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你到底会怎么做？”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怎么做？”

“因为以前有一个人想要讹我被我拆穿了还当着一群人的面骂我没素质你他妈还不让我拦着她把她放走了！因为有条毒蛇咬了我我把她打趴下了还想咬我第二次你却让我不要跟她计较！还因为你他妈就是个懦夫！”申茗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周围的人都被她这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但也很神奇的听明白了她这几句不带标点符号的话。

符晟无从解释，只能把矛头转向云斯理，“那他呢？他不心虚他为什么要把我调到别的部门？他难道不是因为觉得抢了别人女朋友没脸天天面对着我才把我调离资管部的？”

战火烧到自己身上，云斯理反而安心了，他勾起唇角，笑看着符晟，问，“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符晟被他的表情刺激，刚刚因为心虚而稍微咽下去的怒火又涌上来，彻底失去理智，“为什么不在这儿说？你有脸做出这种事，还怕别人听到不成？”

云斯理嘴角的笑愈发明显，淡淡道，“好，那就在这里说。今年1月，因为你的一个操作失误，我的新产品一天损失了800万，我只是让你好好调整状态不要再犯错，你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今年2月，你管理的账户程序卡顿，过了十几分钟你还没发现，我手动帮你调整了账户，亏损300万；今年3月，你加入了龙腾一号的基金管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亏损了500万，龙腾一号的净值因此下跌了12个基点。符先生，还需要我一件一件跟大家解释这些事情导致的后果吗？”

在云斯理说到第一件事的时候，符晟就知道不妙，但他不敢阻止云斯理说下去。云斯理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虽然声音平静，语调平缓，但每一个字仿佛都在把他推向深渊。

看着符晟颓败的身形，云斯理不顾周围同事震惊的目光，对他们点了点头，拉着申茗走向在一旁围观了全程的服务员，接过车钥匙，在所有人的目送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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