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女有点田
作者:希希泽 | 分类:古言 | 字数:13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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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梦到那座山、那场火
红豆绿野被男人冷厉的声音吓得打了个颤栗。
两人回头,见着那男人的面容,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府中老爷金芦之。
见着两个丫鬟怯懦的模样,金芦之蹙眉:
“你们方才讲的可是那九福堂的徐大夫?”
绿野不敢吭声,红豆只能硬着头皮道:
“该是。”
“该是?”
金芦之眉头皱得更凶。
他沉声:“你们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豆不敢隐瞒,只能将事情从头至尾悉数对金芦之讲了。
金芦之原只听了小部分,心中已然有了不太好的猜测。
此番听得红豆所言当真是自己心中所猜测的那般,脸色顿时就青得可以滴出水来了。
原本,他也是想要请徐芳园来府中出诊的。
九福堂如今每日都是门庭若市,以金芦之的名望。
即便是大黎天下的那些个名医神医他都可以随便请。
只是,金芦之此人从来不喜欢搞特殊。
每日等着徐芳园看病的人那么多,他可不想让人说他仗势欺人。
原本金芦之都已经想好了。
等过几日,九福堂看诊的人少了,自己就安排府中管家去九福堂请人。
他已经打听过了。
九福堂如今正是缺少银钱的时候。
那时,他以重金相邀,定是会让那徐芳园心生感激。
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
这还没与人打照面呢,竟是先将人家的小弟给开罪了。
虽然那并非他心意,可这不妨碍金芦之为此觉得烦躁。
将人都得罪了,还让人心生劳什子的感激啊。
见金芦之脸色铁青,红豆慌忙道:
“都是奴婢的错,奴才这去九福堂,求徐姑娘原谅。”
“是是,奴婢也一同去。”绿野听言,也跟着附和。
“饶是求原谅也要先去求那位姑娘的弟弟。”
金芦之冷声道:
“求人原谅该是做错了事情立即便去,如今有求于人才想着去求原谅,这般做法实在是让人不齿!”
这话说得凌然又肃穆,直让红豆和绿野怯怯。
“二郎啊,何事让你生气?”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将金芦之的愤怒悉数打断。
金芦之看着被两个仆人惨扶着的老爷子,连忙迎了过去:
“父亲,你怎么出来了,外头风大,大夫说了你不能常常见风的。”
“不能常见又不是不能见。”
金老太爷轻笑着摆摆手。
他看着金芦之,笑道:
“你爹我啊,近来越发觉得疲倦的很,想来老天爷是想要将我这把老骨头给收回去了。
既然老天爷都要收回我这把老骨头了,二郎你总不能还让我天天都困在那屋里吧?”
金芦之皱眉。
大约是因为害怕父亲所言成真,所以他不喜父亲这般说话。
但偏偏父亲似并不将生死放在眼里。
“又将眉头给皱起来了。”
金老太爷见着金芦之的模样,他摆了摆手,示意两旁的仆人将松开些。
金老太爷如今已是八十的年纪,走一步脚都发颤。
两个仆人哪里敢将他放开。
他们只是稍微做了做样子。
见金老太爷要做下,两个仆人搀着金老太爷胳膊的手比先前还握得紧了些。
金老太爷也不生气,他看着金芦之,笑道:
“二郎你看看,府中的人尽是跟你学的。”
金芦之道:“父亲,他们也是为了您好。”
“我知道。”
金老太爷道:“所以那屋子活像一口棺材,我不也没说半个不好么。”
听到棺材两字,金芦之的脸没来由的就白了几分。
金老太爷倒是浑不在意。
他笑道:“二郎,爹早就对你讲过,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你不要太过在意才好,若是太过在意,这一辈子可多得是过不去的坎儿。”
金老太爷悠悠然道:
“其实你得要往好处想,我如今都已八十了。
当年那些个与我一般大入仕的人,如今都死光了,说起来,你爹我啊,算命长的了。”
“父亲!”金芦之蹙眉。
“罢了罢了不说了。”金老太爷浅笑着闭了嘴。
他看向仍旧跪倒在地的红豆绿野二人,目光微动:“这是……”
“你们且先下去吧。”
红豆绿野惶惶退下。
“你们也下去吧。”金老太爷朝着搀自己的仆人也摆手。
那两个仆人看了眼金芦之,得到肯定的答案,方才退下。
金芦之将外袍脱下,垫在石凳子上,将自家父亲扶着坐下。
“二郎你且同我讲是什么事情,让你肝火那般旺?”
金老太爷饶有兴味的看着面色凝重的金芦之。
金芦之不藏事,将九福堂的徐芳园以及府中丫鬟开罪了徐芳园的弟弟的事情悉数朝着父亲说了。
金芦之听言浅笑:“我还当什么事,就算得罪了也是能请人原谅的嘛。”
“那位姑娘既是大夫,想来心思也是宽厚的。”
“可我听闻那丫头是个心思狭隘的。”
金芦之摇头:“父亲,我去那丫头的村里打听过了,那丫头心眼小的很。
即便我去求她,即便她看在银钱的份儿上,答应治父亲您,也未必会全力以赴的。”
“二郎啊,你去都没去,怎么就下结论了呢。”
金老太爷神情怜悯的看着金芦之,幽幽道:
“我都同你说过了,命数这种东西,上天早已注定了的,不要强求。”
“还有啊,你去求人家徐姑娘是为了怡儿求,不是为了我。”
“父亲!”金芦之皱眉:“你怎地又说这种话,怡儿的病要治,你的病也要治的。”
金老太爷听言笑了笑,没吭声。
他默了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口气,道:
“我这算什么病啊,多活的这十多年,已算是我捡到了的。”
金芦之听言一怔。
金老太爷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金芦之的肩膀。
他柔声道:“二郎,我近来老是做梦。”
“梦都是反的。”金芦之立即道:“父亲不必当真。”
金老太爷失笑:“我这还没说什么梦呢。”
“不管什么梦都是反的。”金芦之固执道。
“你这孩子。”金老太爷的笑更加无奈。
他摇摇头:“近来我老是梦到那座山,那场火……”
金芦之脸色微变。
他很想继续对父亲说不管什么梦都一定是反的。
可是看着父亲那怅然的模样,他终是不愿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