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君成魔
作者:语语不默 | 分类:古言 | 字数:31.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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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中邪
符奴愣住。
很远?大陆的东边?
莫非……
脑海内灵光一闪,符奴问:“莫非这里已是西天堑?”
李阿蛮听了这话,却是一脸茫然。
“阿蛮不知什么西天堑。那酸秀才只说曾经随京城里的高人去过东边,那里便有座岛叫东羽。我家男人问他如何去得,他说寻常人到不了的。”
符奴沉思须臾,已经隐有猜测。
若这里是西天堑,那倒真是离得那人远远的。
就是不知道李阿蛮口中的秀才是否真的去过东天堑,有没有路数。
遂又问:“阿蛮,那秀才可认得去东边的路?”
李阿蛮模样憨直地作势思考,又摆头:“秀才喜欢吹牛。阿妹也可去问他,他就住在村西头,门外有一个新建的猪圈,便是他的屋!”
说话间,还拿着粗壮的手比画了一番,生怕符奴认不得屋。
符奴:“……”
想想还是作罢,也不好平添打扰不熟之人,左不过几日就进得城去,到时候买张舆图一看便知。
“我知道了,阿蛮,谢谢。”
第一次有人这么客气地感谢自己,还是个这样美丽的阿妹,李阿蛮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脖颈,羞怯地笑了笑,转身出了屋。
哐当!
老旧的木门重重一声合上,动静倒是不轻。
符奴笑笑。
又瞧着桌上的咸菜白粥,长长叹了口气,仍是下榻吃了。
如今她已是堂堂分神境修士,压根儿无须进食,但免得他人起疑,吃些东西也无妨。
…………
入夜。
符奴靠坐在榻上,慢而缓地运转大混元诀
只觉灵力浑厚流畅,浑身如淌过暖阳。
忽然,她耳尖微动,神识蔓延出去。
屋外,一道瘦小身影正轻手轻脚地靠近她所住的侧屋。
那人手里还拿着几根粗粝的麻绳,形容猥琐。
是吴良。
他要做甚?
符奴眉头轻蹙,索性和衣躺下,看看他意欲何为。
木门发出嘎吱轻响,吴良动作轻缓地入了屋。
视线扫过榻上的三道人影——
昏迷的一男一女分别躺在最左侧和中间。
而那个叫符嫣的女子则睡在右侧靠墙的位置。
他思索一番,踮着脚上前先将昏迷的两人捆了,又折身过来,看着榻上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淫笑。
等生米煮成熟饭,这女人也只能乖乖留下给他生儿子了。
如此美丽的女子给自己做了婆娘,怕是连村头那个从京城回来的秀才都得羡慕!
至于旁的两人,他还在考虑将女的收了,男的卖去做苦力。
只是绳子头刚刚落在榻上女子的手边,便被她一把攥住。
吴良呼吸一顿,浑身发僵。
视野里,榻上的女子赫然睁眼,一双眸子比屋外的月光还要摄人心魄。
“这……!”还未等他叫喊出声,就发现自己再如何张嘴,也没有声音传出。
诡异的是,那根麻绳竟自行飞起,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任他如何挣扎,怎么都逃不过束缚!
只能惊骇地瞪着一双狭长而下垂的细眼,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滴答滴答。
腥骚的黄色液体洇湿裤裆,滴落到地面,在昏黑岑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符奴悠然起身,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笑。
第二日清早。
李阿蛮做好早饭,准备进屋喊吴大娘他们吃饭。
隔壁翠花蹿进门来,急喊道:“阿蛮阿蛮!吴大娘呢?”
李阿蛮木讷地道:“娘这时还未起的。”
“哎呀!”翠花一拍大腿,“快快快,叫吴大娘起来!你男人出事了!”
“哦。”李阿蛮应了声,正准备迈步,又反应过来,“出啥事了?”
…………
酸秀才几次落第后,曾也在京城里富贵人家做过学堂先生。
可偌大的京城,一个毫无依靠的酸秀才实在混不出个模样。
在谄媚地与几个纨绔厮混无果后,落魄地回了村。
哪想在外边被人瞧不起,混不出个名堂,回了村将所见所闻一通夸大,竟颇有名望。
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又嫌村里的女人粗鄙俗气,一直未能成家。
村里人担心这个唯一的文化人食不果腹,便东拼西凑赠予些吃用,让他勉强能生活。
其中村口的刘壮最为客气,将自家一头怀孕的母猪送给了他。
秀才甚为满意,只待这母猪下了崽,就杀了吃了。
算算日子,也就这两日了。
他便难得勤快,一天里得去瞧个几回。
哪想这日清早,他用过饭食,优哉游哉地去临时建起的猪圈看猪,却被吓了个半死。
猪圈里居然有个一丝不挂的男人!
男人如中了邪一般,将那母猪捆了一圈又一圈……
行为甚是不忍直视。
场面极其诡异,又极其滑稽。
仔细一瞧,那人秀才竟也认识——
是那个平日里吃喝嫖赌样样不落的吴良!
秀才怒道:“吴良!你……你这是做甚?!简直!简直不堪入目!!”
却见吴良没有丝毫回应,仍沉醉其中。
秀才又惊诧又纳闷,又连喊了两声,始终没得到回应。
他这才发现,吴良如失了神志。
但两人素来不睦,他也向来看不起这吴良,于是吃惊过后思绪转了几转,几步跑出屋子。
他扯着嗓子大喊:“哎哟嚯!奇了怪了哟!这猪圈里怎的还有个人呢?大家快来看看!”
听了他的喊话,早起的村里人渐渐聚拢过来,在他的带领下去了猪圈那儿。
议论声、惊诧声瞬间四起。
过了片刻,吴大娘跌跌撞撞赶来,后头跟着神色木然的李阿蛮,和一脸看热闹的符奴。
只是后者明明很是显眼,四周的村民却像看不见她一样,自然而然将她忽视。
吴大娘哭天喊地,冲进猪圈里死命把儿子拉出,又将外边儿穿着的粗布衣脱下,裹在他身上。
她一边拢着儿子一边挥手驱赶人群:“都瞎了眼了啊!都瞎了眼了!都不要看都不要看!”
有人见吴良仍是一脸痴迷,动作未停,对周围的一切视如无物,深感晦气地“嗐”了一声,大声发出质疑:“吴大娘,你家吴良怕么是中了邪哦!不得了不得了啊!”
吴大娘哭声一顿,又猛然跌坐在地上,一边惊哭一边捶地:“哎哟!这是怎的了啊!这可怎么办啊!我的儿啊!到底发生了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