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令清没说话，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家父现在很担心，他已经在为转址和防守做准备了。但你也知道，这种工作最多就只能拖延或者威慑一下，最终的结局大概率还是难逃灭门。”

“那和我去禁静森林有什么关系？”叶令清好奇地问道。

“为了埋种子。”梦璃叹了口气：“家父的意思是，由核心人员在外招揽合适之人加入宗门。但被招揽的人并不需要前往宗门所在地，不过必须通过对应的核心人员与宗门构建起联系。”

“你是说……”叶令清大概听懂了：“通过这种方式，至南之国至少可以避免灭门的惨状，核心人员也可以因此而幸存下来，这样之后或许还能复兴宗门。”

“差不多。”梦璃点了点头。

“好像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未来真的还会有那种机会吗？”

“至少可以做仙界的附属宗门，那样不但可以避免很多麻烦，还能受到仙界很多条例的帮助，至少创立初期应该会顺利很多。”

“真乱啊。”叶令清不禁感叹：“没想到你会在这个年纪背负这么多。”

“你不也是吗？”梦璃微微一笑：“只要身在灵晖中，就已经背负着沉重的命运了。”

“还有责任。”叶令清忽然想起泽凌，下意识地说道。

“嗯。哦对了，夜惜。”梦璃看向了她：“你要不也说点？”

“你俩的话题。”他摆了摆手：“我感觉还是算了。”

“聊聊吧，或许未来能帮到什么。”

凌空夜惜并没有像叶令清所想的那样嘲讽叶令清能否帮到她，而是陷入了思索当中。沉默一阵，她才略显艰涩地问道：“叶令清，你应该分得清影之印和圣之印吧。”

“嗯。”叶令清点点头：“圣之印作为圣天国独有的属性，其本身强中带柔，是一种很稳定的灵力属性。而影之印是极为稀有的圣之印变种，它通常会伴随圣之印的觉醒出现，并在一周内将其吞噬转化，从而成为独立的属性。”

“嗯，那你清楚圣天国是怎么处理拥有影之印的人吗？”

“清楚。由于影之印通常会影响修炼之人的心性，所以圣天国会为这些人举行一场名为‘远行’的特殊仪式。仪式具体内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样的人会被流放在圣天国浮空岛下方的‘影隙峡谷’中，只有在那里存活一段时间才能得到圣天国人民的认可，并有机会回到国内正常生活。我说的没错吧？”

“嗯，你懂的还不少。”凌空夜惜用赞扬的目光看着他：“如你所述，拥有影之印的人注定会失去圣之印，而影之印又会扭曲人的心性，所以拥有影之印的人都性情古怪且拥有怪癖，这一点……有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变态了。”

“这……”叶令清尴尬地看着她，心里想着：你不就是影之印拥有者吗？

凌空夜惜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说回我自己吧。你早就知道了，我是同时拥有圣之印和影之印的特例。目前还算合理的解释是因为体内的圣之印过于强大，甚至可能接近灵极境界，所以影之印没能将圣之印吞噬，两者之间就这么达成了一道平衡，也正因如此，影之印对我的影响不算很明显。”

“家父凌空圣铭。”一旁的梦璃为叶令清介绍道：“圣之印灵极境界，同时也是圣天国现任领导人。”

“那你也算是少宗主了吧？”叶令清一惊。

星月娜是族长的女儿，梦璃是至南之国的公主，昊天阴是阴阳宗少宗主，现在又多一个凌空夜惜……自己怎么天天和这种人打交道，这放之前那可真不敢想。

“不算。”凌空夜惜摇摇头：“少宗主是我弟，他与父亲一样，是圣之印灵极属性拥有者。而且拥有影之印的人是无法继承领导人身份的，这是规矩，要不是我体内还存在着圣之印，可能早就去远行了。”

“难怪你当时在课堂上介绍自己说圣之印与影之印的时候其他人反应这么大。”

“毕竟是领导人的女儿，拥有影之印是挺不光彩的一件事。”凌空夜惜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她因此没少受过他人议论。

“还好吧，也没见你性格有多古怪。”

“嗯，没见到就好。”凌空夜惜很自然地回答道，这让叶令清感到后背一凉。

“说说正事吧。在我入学前，圣天国就在影隙峡谷周围和一群魔师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

“怎么天天是魔师？”叶令清感到嘴角在抽搐：“魔师现在都发展得这么好了？”

“谁知道呢。”凌空夜惜叹了口气：“自那之后，家父也做出了和至南之国一样的应对措施。但你也知道，这样是没法拯救国门的，圣天国再怎么说也仅限那几座浮空岛，对于这巴掌大点的地方来说，一旦受围，那基本就失去了逃脱的可能。”

“该不会家父也想用和至南之国一样的思路解决问题吧？”

“类似罢了。圣天国的成员必须是拥有圣之印或影之印才行，这是规矩。现在只能是先对部分人进行国门运营的培训，等一切完成后，大约四十多号人就会离开圣天国等待机会。”

“那剩余的人岂不是……”

“与圣天国一起战至最后一刻。”

凌空夜惜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讲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还真是……残酷啊。”叶令清仿佛已经想象到那残忍的一幕了。

“嗯，估计到时候也是件灭门惨案。”

“那你呢？你要怎么办？”

“我已经不是圣天国的一员了。”

“啊？”叶令清为之一惊：“啥情况。”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凌空夜惜摆摆手：“我自愿放弃这个身份罢了。一是保证家族体系的完整……哦，我指的是影之印；二是我也想出来看看，至于有没有势力归属，那就看运气吧。”

“这样啊。”叶令清一边说着一边点头。

“好了，如你所见，我们进入灵晖都是各有各的苦衷。”见两人聊的差不多，梦璃便开口道：“本来我是考虑先尝试让你成为至南之国的一份子，然后再带你一步步了解并加入灵晖，看来不用我多麻烦了。”

“有什么直接跟我说，只要不是和这次这样就好。”叶令清有些埋怨地说道。

“这次是特例。”说着，梦璃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冰蓝色的卡：“你的三百灵晶。”

“不必。”叶令清还想装装样子：“有那颗灵核就够了。”

“你需要这笔钱，而且其他那十几颗一到二级的灵核也够回本了，收下吧。”

“那……”叶令清接过了那张卡，虽然只有薄薄一片，但却似有千斤般重。

“好了，时候也不早。”说着，梦璃站起身，有点不舍地看了看那颗摆在桌子上的四级暗属性灵核：“我们先走了，有事的话可以找我们。”

“嗯，这次多谢了。”

他们走后，叶令清先是将那三百灵晶提了出来。不得不说，这么多灵晶的重量还是很可观的，叶令清从学院内置的钱庄走回小屋的这段路程可是把他累坏了，但当他把灵晶倒进存放灵晶的密码柜里时，那种哗啦啦的声音和时不时的反光的确是种极致的享受。

这些钱都可以在仙城内买一套小房子了。

然后，他又带上了那颗四级灵核找到了昊天阴，并将其送给了他。昊天阴当然很意外，他不清楚叶令清是如何得到这样一颗上好品质的四级暗属性灵核，但见叶令清只是让他收下，昊天阴也就没有再追究，两人之间的关系无疑更加紧密了。

做完这些，他才开始今日的修炼，但在和七殇聊天的时候，叶令清又回想起了被他耽搁的第三道晶石试炼。打过招呼后，一人一影便拉开了距离，周围的景象也随之化作灵武场的模样。

“透露下我的第四战技呗？”开始之前，叶令清好奇地向远处的七殇问道。

“还是等你见到再说吧。”七殇说着，天空中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试炼其三——惧。